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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127.第一百二十七章不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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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二十七章 不舍

未央宮,錦夜未央。看著眼前這座燈火輝煌的宮殿,陸遙有些晃神。

未央宮總是燈火通明,但是這燈火的背後,又有多少的女子終日是以淚洗面,最後郁郁而終?都說一如深宮深似海,但是這後面的榮華富貴,又是多少人都夢寐以求的?為了這浮華一夢,甘願以身試險,將自己的一輩子葬送在這裏面。

陸遙嘆了口氣,看著旁邊笑語晏晏的齊月,面上露出一個笑容。齊小月這般的性子,在這深宮中,估摸著會憋壞的,但願,以後,她能覓得良人,從此擺脫這一切,自由的馳騁在天地間。

至於自己,陸遙覺得已經很是幸運了。榮華了半輩子,想來自己的下半輩子也會一直榮華下去,還能有一個全心愛著自己的額夫婿,若是她還要有什麽不滿的,那就真的是太過不知足了。

將自己的心緒整理好,陸遙乖巧的跟在自家兄嫂的後面走進了這未央宮。

皇上此時正坐在上首,端著一杯酒,和一旁的齊睿聊著天,面上帶著笑容,看上去心情不錯,看到陸良一家進來便笑瞇瞇的道:“陸良,霞雲,你們又來晚了,該罰!”

說著一轉眼便看到了一身青雲水紋的高領大袖冬禮服,面上帶著笑容的陸遙時,皇上有些激動的站了起來。因著太過激動,直接將擺放在桌上的茶水帶翻了。

“阿婉?”皇上的瞳孔劇烈的收縮了一下。絲毫不顧別人,徑直走到陸遙的面前,拉起陸遙的手便道:“阿婉,你回來了?我就知道,我就知道…。。”

看著皇上絲毫不顧儀態的沖上去拉著陸遙的手,一旁的霞雲公主便有些著急,剛想上前,就被一旁的額陸良攔了下來。

“阿雲,你莫慌。”陸良拉著霞雲公主,輕聲說道。

霞雲公主急了:“我怎麽能不慌,你……”擡頭就看到陸良很是淡然的面色,微微一楞,便將自己的心狠狠的壓了下去,就這樣站在陸良的身邊,靜靜的看著事情的發展。

霞雲公主相信陸良。因為這個男人護了她一輩子,從未讓她還有她的孩子受過半點的傷害。現在他這般的淡然,想來是有自己的打算的,自己若是慌慌張張的發話,說不定會出問題。

見霞雲公主安靜下來,一雙美目滿是擔憂的看著自己,陸良拍了拍她的手。他相信,皇上是一個明君!

陸遙被皇上的舉動嚇了一跳,有些慌張的道:“舅舅?”

少女清脆柔婉的聲音,宛如一道驚雷,將皇上的立時劈醒了。看著面前的有些疑惑,又有些慌張的看著自己的皇上,頓時覺得心上像是被砍了一刀。

是了,這不是他的阿婉,他的阿婉,早就不在人間了。現在站在他面前的,是陸遙,是他從小疼愛到大的寶貝侄女。他的阿婉,不會像這樣,露出驚慌的表情,她的臉上永遠掛著淡然的微笑,讓人看了就覺得心安。

他做了一輩子的明君,對得起這天下,對得起百姓,唯獨對不起那個愛了他一生,最終死在自己懷裏的女子。說起來,這個女子的死,他,負有莫大的責任。

他不想再做明君了。

皇上上前一步,輕輕的將陸遙擁進了懷裏,用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聽到額聲音道:“阿婉,我好想你。”

是我,而不是朕。陸遙微微楞了楞。便也釋然了。她知道,自己長得和逝去的先皇後很是相像,小的時候,每次到了大雪,她便會進宮,安慰傷心的舅舅,現在的舅舅,怕是想起了舅母,傷從心來,才會這般。

她是他的侄女。雖說這年代講究男女大防,但是皇上這總是自己的長輩,這樣抱著自己雖說有些出格,但是也能說得過去。

陸遙擡手,輕輕的拍了拍皇上的背,沒有說話。

很快,皇上便將陸遙放開了,一雙眼睛紅紅的看著陸遙道:“遙遙,對不起,舅舅沒嚇到你吧。”

陸遙搖了搖頭。笑瞇瞇的說道:“皇帝舅舅,遙遙這還有小半個月才嫁呢,你現在就這般的舍不得,到了遙遙出嫁的時候,您還不得哭成大花貓啊?這要是齊月出嫁,您還不得直接將她關起來?”

雖說,皇上是陸遙的長輩,剛剛的舉動若是沒個好的解釋,估摸著,自己和皇帝舅舅這件怕是再也不能像以前一般的相處了。

對於從小疼愛自己長大的舅舅,陸遙自然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出現。剛剛這番話一出,便是為皇上的失禮作出解釋,是皇上舍不得自己出嫁,這才這般的。

這個解釋,目前看來,是最好的了。

皇上是什麽人?微微楞了楞,立即明白了陸遙的意思,輕輕的摸著陸遙的腦袋道:“是啊,一轉眼朕的遙遙都要出嫁了,朕自是舍不得。”

“皇帝舅舅舍不得,遙遙可看不出來。對了,遙遙聽說,前些日子,舅舅新得了一套酒具,說是只要倒酒進去,那杯上就會又彩霞出現?遙遙覺得,這套酒器,作為舔妝的話,那舅舅是真的舍不得遙遙……”

“遙遙,不得無理!”陸良見陸遙開始和皇上開玩笑,便知道自己是時候出場了。

厲聲將陸遙的話打斷,便轉身朝著皇上賠禮:“皇上贖罪,遙遙這孩子,平日裏野慣了,這口出狂言,還望皇上贖罪!”

說著就跪了下去。皇上見了,便面上掛了笑,仿佛剛剛失禮的不是他一般,伸手將跪下的陸良扶了起來:“陸愛卿,快起來。這遙遙是朕看著長大的,若是在朕的面前還要束手束腳的,那才是不好,遙遙這般甚好。”

陸遙松了口氣,笑瞇瞇的道:“那,那套酒具…。。”

皇上將陸良扶了起來,仿佛沒聽到陸遙的話一般,和陸良聊著天走了進去。還不忘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齊月。

定是這家夥和陸遙那小壞蛋說的,要不然,這遙遙從哪裏會知道自己得了那套酒具的事?那套酒具自己都還沒好好把玩過,才舍不得將它拿出來送人,看來月兒最近有些太閑了,自己得幫她找點事情做做。

於是,宮宴之後,齊月莫名其妙的覺得自己這相親的人數增加了,自己的母妃手中的未來女婿人選又換了一批。齊月崩潰了,過年前,明明只有幾個了,這怎麽又蹦出來一本來了?

陸遙見自家的皇帝舅舅布不理她嗎,便撇了撇嘴,哼,不就是舍不得嘛,還要裝聽不見。小氣!

眾人本來還有些震驚於皇上的失禮,經陸遙一解釋,陸良一鬧,眾人瞬間就覺得這件事合情合理了,半分多的都沒有想。也是,皇上對這福寧郡主的疼愛,那都是有目共睹的,簡直超過了一眾的公主,甚至連皇子也比不上。

現在,皇上這般,是真的將這福寧郡主放在了心尖尖上,要不然也不會因著這福寧郡主要出嫁,就這般的失態。

一場的小小的風波過去,眾人便回了自己的位子上,看著歌舞開始用膳。

霞雲公主將陸遙拉過來自己的身邊,輕聲道:“遙遙,日後進宮,你不要在穿這碧色的衣衫了。”

陸遙微微一楞,瞬間便明白了,很是乖巧的點了點頭。心中想著,回去吧就將這些個碧色、青色的衣衫全燒了,以後再也不穿了。要不然…。。

皇上和陸良相談甚歡,兩人談著談著,便談到了陸遙的婚事上。兩個大男人,許是喝多了,竟然抱頭痛哭起來。

坐在下面的皇室子弟全都驚呆了,這是個什麽情況?

只見,陸良和皇上兩個淚流滿面的相互扶著走到陸遙的面前,一個拉著她的手嘛事不舍的叮嚀道:“遙遙啊,要是杜仲那小子對你不好,舅舅替你收拾他,千萬不要受委屈啊……。”

另一個,則是拎著酒壺,在那大罵杜仲:“杜仲,你個混小子!!覬覦老子的女兒!!!你特麽是個混球!!我這如花似玉的閨女,是你能惦記的……。。”

陸遙看著面前的兩人,欲哭無淚的朝著自家的母親發去求救的目光。

一旁的皇室子弟都驚呆了!這,這,這,這成何體統!!!

一旁的霞雲公主和令皇貴妃,看著發酒瘋的兩個男人,頓時覺得而有些頭疼,相互看了一眼,發現對方的眼中滿是無奈和怒火。

“皇上醉了,睿兒,你主持一二,本宮便帶著皇上下去醒酒去了。各位王爺、郡主請自便。”令皇貴妃,笑的端莊大方的說道。

說完,便朝著一旁自己的貼身宮二使了個眼神,便上前,去輕輕的勸說著皇上,連哄帶拉的將皇上弄走了。

一旁的陸良就有些淒慘了,見皇上走了,這嘴中還嚷著:“皇上,你別走啊!!咱們再喝上兩杯啊!!!皇上!!!”

霞雲公主擺了擺手,跟著來的賞春還有陸良身邊的小廝,便走了過去,直接連拖帶拉的將耍酒瘋的陸良給拖走了。

霞雲公主這才站起來,笑瞇瞇的道:“本來還想多喝各位兄妹敘敘舊的,但是,侯爺醉成這般樣子,也不好的再待了,省的饒了大家的雅興,霞雲便先行告退了。”

說著,微微點了點頭,便帶著自己的兒媳還又陸遙走了。陸遙跟在自家娘親的身後,不用看,陸遙就知道自家娘親現在很是生氣。可憐的父親呦,但願你後面過的不要太慘才是。

回去後的陸良是被丟在來了書房,第二天一早醒來的時候,摸著昏沈沈的頭,腦海中昨兒個大鬧宴席的畫面陸續浮現了出來,最後定格在了霞雲公主很是冷淡的看著自己的面容上。

陸良打了一個激靈,自己昨兒個這般的丟臉,霞雲公主給是生氣了,慘了!

為了活命,陸良當機立斷,連洗漱都顧不上,連滾帶爬的就朝著傾雲居去了,生怕玩了一步,自己的小命就保不住了。

對於陸良來說,不怕皇上發怒,就怕自家媳婦生氣啊。

霞雲公主自是不會給陸良好臉色看,這兩天,陸良過得甚是淒慘。

聽著聽棋這丫頭描述著自家父親的可憐境地,陸遙面上帶了無奈的笑。還真是如自己所料呢,不過,父親會這般,也是因著在乎母親,要不然,才不會這般。

今兒個天上總算沒下雪了,還露出難得的太陽,陸遙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氣,心中一動,便道:“聽琴,走吧,咱們去梅園逛逛,今兒,這梅花應是開了。”

聽琴聞言,便取了披風,又拿了暖手爐,塞在陸遙的手裏,幫她整理了一二,道:“小郡主,您可別看著放晴了。今兒個這天氣還是冷的,可別凍著了。”

看著聽琴這操心的樣子,陸遙不由對站在一旁的聽棋還聽書、聽畫道:“你們看看,這聽琴,可真是個操心的命,也不知道,以後要是嫁了人,那人受不受得了。”

說完,自己便看著聽琴笑了起來,一旁的三個丫頭也低聲的笑了。

聽琴,整理著陸遙身上的衣衫,沒搭理這幾個壞丫頭。

很快,幾人便出門了,陸遙想了想,讓聽畫抱了一只蓮青色的梅瓶,準備賞完梅花,給自家的母親帶兩支過去,順便去解救一下自己可憐的父親。

時間飛逝,轉眼間,自己就快嫁了。陸遙一路走,一路看著這院中熟悉的景色,不由有些神傷。

那墻角的,可是兩棵水蜜桃,夏天結出來的桃子,又甜又水,好吃極了。旁邊的兩棵李子樹,結出來的李子皮薄肉厚,酸甜的滋味讓人難以忘懷。對了,一旁的院子裏還有兩棵櫻桃樹,結出來的櫻桃陪著酥酪吃拿手裏再美味不過了……

一路走,陸遙一路碎碎念,一路還咽口水。抹了,還說道:“也不知道這鎮國公府裏,有沒有這許多的果樹……”

看著陸遙這樣子,聽著陸遙嘴中念叨著的話語,提前您默默的在心中翻了個白眼。還好,自家小郡主的郡馬爺是杜將軍,對小郡主這些個習慣了解非常,還能慣著小郡主。這要是換了別人,小郡主十有八九是會被退回來的吧?

陸遙看著熟悉的院子,心中滿是不舍。可是這又有什麽法子呢?自己總不能不長大啊。

很快一行人便到了梅園。一院子的梅花,傲雪而立,紅的驕陽似火,給這蕭瑟的冬天增添了一抹難得的生氣。

陸遙漫步在這梅林中,臉上掛了笑,轉頭對一旁的聽棋道:“一會,你摘些梅花,送到廚房,做些梅花餅送來。哦,對了,明兒個,你帶著小丫頭過來,采些梅花上的雪回去,回頭釀酒喝。”

聽棋自是應下了,帶著人便去摘梅花去了。陸遙則是逛了一圈,覺得而有些冷了,便折了兩支開的甚是嬌艷的梅花,插在聽畫抱著的梅瓶裏,便朝著傾雲居走了去。

陸遙到了聽雲居,和霞雲公主說了會話,將霞雲公主哄得開心了,又將梅花放下,這才走了。

當晚,陸良見霞雲公主心情不錯,又狠狠的哄了一番,這事情才算是翻篇了。

時間飛逝,很快,陸遙就要出嫁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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